庆承道 麦保曾
在母校的时间是笔者一生中最愉快的时间,至今回忆,有些事还历历在目。今谨就回忆所及,略写几则于下。
第一堂数学课
唐校预科课程有英文、数学、物理、化学、第二外国语(德或法文)、世界史等等。数学课第一学期是学算术。上课铃响了,我们都走进教室坐下。不一会,走进来一位教师,他年近四十,身材不高,从体格和相貌看,很像一位日本人,但他却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,他就是罗忠忱老师。
他说他知道我们都学过算术,但是他要测试一下我们算术的基本功,并且首先要看看我们的加法基本功,说完后他就开始报数,每个数都是6位数,他一口气连续报了六七个这样的数。他报数的速度使我们正好能将数字记录下来,一个接一个,其间没有多余时间,思想上不能做别的活动。他报完数字后,就紧接着说一个“加”。(这时同学们就聚精会神进行演算),这以后大约再过10秒左右,他再说一声“交上来”,同学们就陆续将演算的答案交上去,好像现在投票人在票箱前排队的情形,每人手持一份算卷,他只审视一下答数,答数对了,他就将学生的注册号记下来,不对的他就不记。他只记取前三名做对的,以后的答案,无论对不对,他都不再看。最后他当场宣布前三名的注册号,并总结说:“我们要的是快和准”。这一堂留给我的印象最深,至今犹在目前。当然我们以后还进行其他各种算术运算的学习,特别是学习解各种复杂问题的分析推理方法。这一学期当中当然还要经过多次测验小考和期终大考,最后公布了全班成绩:我们预科一年级两班共80人,及格不及格正好各半。
考试和升降级制度
1.各门功课,除实习及各种设计另有考核制度外,均有期末考试,期中还有若干次小考。小考是不定期的,有的教师会事先通知,有的教师却不会,只有当教师挟着一大堆试卷走进教室时,学生才知道要考试了,所以学生每日每时都得准备着。
2.学生成绩在90分以上时,期末考试大考免试(exemloted),平时成绩在40分以下时,不准参加大考(deloarred),大考不及格,可补考一次,再不及格,就随下一班重读,如再不及格(double fail),即被除名。
3.无论大考或小考,考场监督极严。教师常常分单双号出两种题,以免左右偷看和抄袭。如有作弊,一经发觉,即被除名,而且全班同学都认为这样被除名为最不光荣。
4.教师对学生要求严格,认真不苟,毫不徇情。我们班是1921年9月入学的,应该1927年7月毕业,但因中间曾发生学潮(学潮情况不属本文范围,故略),以致功课不能如期学完,学校决定将我们学习期延长半年,所以到1928年1月才毕业。我们入学时两班共80人,次年又招插班生十余人,总计约近百人。但经过淘汰,到本科后,两班即并为一班,到毕业时,只有30人,由此可见淘汰的激烈程度。
母校的课外活动
西南(唐山)交大的读书风气很盛,大家喜于钻研学问,破解难题,孜孜不倦,这是可贵的校风。
侧重书本了,课外活动相对少些。特别是1937年前,在唐山的时候,同学们夹着书本上图书馆,泡在教室内,或固守宿舍,埋头苦念。
那时确实也有课外活动,如黄洪熙弹吉他,邓以纯吹小号,陆能源吹长笛等。在体育方面,戴根法跑万米,郭振干、尚澍喜足球。徐家增老师鼓励同学们多从事体育活动,他自己在双杠、单杠方面有颇为惊人的造诣。记得他还指着跳高架鼓励我说,“你跳过这个就破学校纪录”,他把横杠放在1.63米处(学校纪录为1.62米),我一跃而过,皆大欢喜。
抗日战争以前,母校的课外活动多属分散的、个人的行动。
1938年,学校搬到内地,抗战空气浓厚,在杨家滩开始有集体歌咏,合唱抗日歌曲。尽管读书仍居绝对首位,但校园内的空气比在唐山时活跃多了。
60年前,学校来到杨家滩和平越,最使人不能忘怀的可算是唱歌了。同学们自愿组成二三十人的歌咏队,变单独演唱为集体演唱。最普通的歌曲有《黄河颂》、《打回东北去》、《南泥湾》、《游击队歌》、《在太行山上》等。当今在电视里仍然能够看到、听到这些名曲的表演。怎能料到六十年前母校一度风行的音乐,如今又能重现呢?一些同学在平越南门租用两间小房子,取名“音乐室”,课余之暇,常常拉拉唱唱,别有风味。
与歌唱同时存在的算是话剧了。多才多艺的班级同学,排演《日出》、《雷雨》等名剧。经历数十年沧桑和演变,这些名剧同样再现舞台上,实在是余味无穷。
不少同学喜爱排球。当时跨班级的排球队有湖南队和广东队。在徐家增老师和他的助手带动下,两支球队之间经常有赛事。啦啦队插旗呐喊,队员摸爬滚打,确实认真,此起彼伏,互有输赢。文化体育为学校增添不少活力。